21岁第一天,我最怀念徐浩鹏君

21岁第一天,我最怀念徐浩鹏君

许多对人生来说极其重要的时刻,往往只是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甚至阳光姣好的午后。站在十年后的我,无比怀念徐浩鹏君。

我已经很难记起具体是什么时候和徐浩鹏结为挚友的了,但毫无疑问地,我与徐浩鹏君度过了一段最为开心的小学时光。印象中的徐君带点婴儿肥,笑起来永远有两颗虎牙,是永远能带给周围人活泼气氛与笑声的能人。我与徐家或许有点亲戚,所以和徐君交朋友的时候,我爸妈也表示乐意且支持。于是徐君在我灿烂暖色的童年里泼了一整桶彩色染料。

我和徐君家离得有点距离,但是我俩会经常结伴放学,放学路上我们有一半的路程是重合的。一些很臭的四脚蛇经常被我们弄断尾巴,会潜水的神奇蜻蜓是我们的观察对象,时常也会买下路边摊上摆着的便宜画片,有时还有大叔不小心掉下来的100元钱被我俩眼馋一顿后物归原主。每天最快乐的快乐就是放学+挚友的双重快乐。至于放假的时候,我与徐君在我家一起玩生化奇兵、CF等游戏,偷摸去过街机厅混在高年级里打三国、西游,去徐君家边上的江边玩水,徒步很远去探索不大的城镇,聊一些心有灵犀的话题……

去徐君家有两条路,一条远,一条近,我时常是走远的路,原因在于近的那条路上有一个很奇怪的房子,里面似乎住着一个疯子,他会对着小孩大喊大叫,这让我本能感到害怕。但是和徐君一起的时候,我们往往是走这条近路,两人1+1>2以至于敢喊话回应过去,短暂的心悸与害怕起到生活调味剂的作用。现在想起来还是倍有趣。

与徐君做过最棒的事情,使我第一次学会领导与组织能力是什么。童年的绝大多数娱乐活动是线下的。四年级的时候我们整个学校都玩起了弹珠,在风起云涌的弹珠战场中诸侯林立,但是混乱的格局里尚且缺乏能够号令天下的leader。于是我和徐君整了个弹珠帮,加入的条件是上缴两块钱的弹珠,而我们给予会员的权利就只有可以一起玩,我们罩着。最后我们集齐了整整两个1.5L瓶子的土弹珠(比较丑)和四个500ML瓶子的酷弹珠(精巧的)。可能这是我唯一一次直接尝到到平台经济的甜头。至于又用同样的方法集了好几斤卡牌,那就是后话了。

我送给徐君过一个非常特别的礼物,是一个正方体泥巴,在去学校的路上,有一堆和我一样调皮的小孩在人家的田间打泥巴仗。我抽空在漫天飞来飞去的泥巴里,捏了个很好看的正方体,那时候的我认为这就是陶瓷的雏形了,于是很开心地护着送给了徐君。泥巴脱水硬化了之后,确实很有奇特韵味。我私以为是个绝妙的礼物。

有些持续影响我一生的东西也与徐君息息相关。徐君家的格局是水楼似的,负一层是架空的,也是黑乎乎的,我和徐君去里边“探险”的时候,心情是紧张夹杂着好奇的,以至于出现的那一线白色让我们高兴地不得了——一颗小小的白色的蘑菇像花一样开在黑暗的泥土里。那周的作文,我和徐君写的都是《蘑菇》,老师当众表扬了我们两个的作文,还夸赞各有思考和特色。蘑菇啊蘑菇给了我强大的自信一直支撑着我无数个抉择,让我能坚持自己的独特性。或许这也算是徐君送给我的礼物。

小时候“最好的朋友”这个词是有特别的分量的,它就像是一份隐性的契约,而我直到现在也认为并且越发认为这我人生美好的童年里,徐浩鹏君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在我矫情地在作文本上写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之后,没想到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别。

2011年,徐浩鹏君托人问我,为什么入学考试的时候老师点我名了但是我没到,我没有出现在徐君那个中学的入学考场上。怎想这一个选择的错过竟然也成为了我和童年最好玩伴的最后告别。

我最终还是有着徐浩鹏君的联系方式,只是再没有联系了,零星地我有评论过徐浩鹏君的动态,他还是能接梗,我仍然认为我们心有灵犀,但是我们毫无疑问地疏远了,我想某天我会再次拾起这段友情,也或许会让这段最美好的回忆永远睡在可能有偏差但是最完美的记忆里。

这条博文我希望屏蔽徐浩鹏君,尽管21岁生日的第一天,我无比想念徐浩鹏君。

——写于2021年10月11日